後殖民理論

 

後殖民理論主要就是指Edward Said (1935-2003), Gayatri Chekrararorty Spivak (1942-), Homi Bhabha (1949-)的著作

他們對有重大文化政治意義的國家、種族間的關係重新做了激進的界定。Spivak極力主張馬克思主義分析方法(包括其經濟的部分)的適用與有效,Bhabha持敵視態度,Said則歸依不定。

 

Franz Fanon (1925-1961)

早期著作立足於激進的心理學及殖民評論兩個層面的交接地帶,把心智上的混亂與帝國主義的統治關聯起來,這是他對後殖民主義辯論的最重要貢獻之一。

Black Skin, White Mask把自我解放的政治與民族解放的意識形態聯接起來,含有humanism, culturalism, nationalism existentialismFanon堅持「殖民主義就是對一個民族進行了軍事佔領之後有組織的統治。」

提出「批判性民族主義」來避免在殖民主義下所產生的民族主義被發展為極端的文化本質主義,高舉民族主義旗幟的人,當殖民統治結束後,搖身變為民族文化主義者,這是沉澱在過去而不敢面對未來的表現,文化民族主義宣稱發覺/尋回人民本真/本質的文化力量,有文化民粹主義的嫌疑,這是進行「內在殖民」,人民又成為另一套殖民主義的受害者。

Fanan的後殖民觀點是要第三世界的人向全世界開放,並積極投入/參與資本主義的歷史,對資本主義的懼怕或排斥,其實來自對自己無能的卸責與遁詞。資本主義同屬第三世界。

 

Edward Said (1935-2003)

Orientalism《東方主義》1978:「話語」產生實際,它產生真理的目的和禮儀的範疇。East是一個地理概念;Orient是有自身歷史以及思維、意象和詞彙傳統的文化觀念,是西方人的虛構,使西方得以用新奇和帶有偏見的眼光去看東方。在Said看來,東方主義幫助西方對東方建立霸權,採用的主要方法是推論東方是一低於西方的「他者」,並主動強化──當然甚至部分是建構──西方作為一種優越文明的自身形象。

歐洲文化通過把東方作為一種化身,甚至是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來反對,以此獲得力量和身分。用明顯屬僵化統治體制的二分表述系統,先對東方和西方各自的特質進行辨分,然後,再把這些特質打上本質化(essentialize)的戳記,期的是使這個世界上的亞洲部份和歐洲部分之間的差異感根深蒂固。

結果,在東方主義的話語中,東方被標以五花八門的消極特徵:無聲、貪圖感官享受、陰弱、非理性、落後。相反,西方的特徵則以積極的詞語來表達:陽剛、民主、理性、有道德、強悍、進步。

(1)西方以「普世主義的歷史主義」觀點看世界發展,是歐洲中心主義。

(2)東方主義是文化本質主義,西方是最完美的,刻意忽略非西方,把非西方世界的文化「化石化」、「古董化」了。

(3)東方主義的生成過程是西方在向外擴張,並與非西方接觸時,形成的權力架構與知識帝國主義的表現。為使自己(西方)強大,自我地位明確鞏固,而找一個假想敵、對手,那就是東方。

 

Spivak (1942-)

第一個女性主義工作者不斷對後殖民批評產生作用的人。關注「非主流」subaltern:自耕農、無組織的農業勞動力、流落街市或鄉村的無社會地位的部落成員或社群。「有性別劣勢的非主流階層沒有說話的地方。」

「消極批評」的核心是Spivak對有關文本的閱讀,離題tangents現象:注意小人物、次要情節、看來邊緣的母體以便察覺思想框架不為人注意的種族化特點。零散dispersed屬民的意義得益於Derrida,文本是「自我喪失疆界的地方」,拒絕固定在關於起源或歸屬的基本觀念中所有有關身分的定義。

《後殖民批評》對尋「根」者嚴厲譴責。「印度人」這個詞就是殖民話語的產物,「亞洲人」也是,後殖民屬民已被殖民主主義及其遺產徹底「改變」了(worked over)。對「真正」第三世界屬民的懷舊情緒部分來自於西方,在那裡許多激進派把他們眷顧的屬民看得盡可能純粹,所謂「高貴的野蠻人」。

 

批評西方女性主義者與西方特權主流合流,比方Julia Kristiva About Chinese Women 1977.

Spivak“Three Women’s Texts and a Critique of Imperialism”1985〈三個女性文本與一個對帝國主義的批評〉:討論Jane Eyre 1847 by Charlott Bronte (瘋女人Bertha Mason是一個殖民地的混血女性受害者)Frankenstine by Mary Shelley (體現殖民主義的矛盾,結構「怪物」、否認「怪物」有複製自己的權利)

 

Homi Bhabha (1949-)

《後殖民與後現代》1990。在Bhabha看來,被殖民的屬民同時既被看作無法理解(「不可理解的東方人」、「神秘的東方人」),又被全然當作所有觀看者殖民凝視的對象。

既是野蠻人(食人生番),又是最順從高尚的僕人(抬食物的人),他既是旺盛性慾的體現又如孩子般清白,他既是神秘原始頭腦簡單的又是最世故老練的說謊者以及社會力量的操縱者。

Mimicry仿真、模仿:殖民者要求被殖民的屬民,她/他採納征服力量的外在形式並內化其價值觀和准則。於是,仿真表述的是要改造殖民地文化,讓其照抄或「重複」殖民者文化的開化使命的「史詩般的」計畫。Bhabhamimicry成為殖民權力和知識最難捉摸最有效果的一項戰略。

Bhabha從兩個途徑上對他所理解的非主流階層反抗形式作了說明,()被殖民者主體已被賦予力量而能回敬殖民者的凝視目光並敢於向他挑戰,這樣mimicry(可認為類似雜交的一種歸化過程)也是「對統治過程進行戰略反攻的名稱」。()進行mimicry的主體也可拒絕回敬殖民者的凝視目光(「我的需求必須不折不扣的得到滿足,他者必須尊重我的權威,承認我的優越地位,完全實現我的意旨,不斷重申我的重要性,順從我不時投來的凝視目光」),拒絕滿足殖民者這張「要求的清單」永遠是一種有效的反抗之舉,不光是精神性的,也是政治性的。

否定「人類大家庭」這種自由主義的、文化相對主義的概念;也反對「為行為錯亂、修補拼湊、虛架幻象拍手叫好的」後現代主義。主張尊重、保存歷史上被邊緣化了的那些文化所具有的獨特的、多重的歷史和個性。文化多樣性cultural diversity,反本質主義:不是僅有一種黑人,而是有多種黑人。

文化雜交:多層次的文化再現/再製/重構過程──文化雜交的進行過程,而非單純文化移植文化複製。由文化雜交進一步得到「多元文化主義」觀念。文化雜交的目的是不陷入二元對立思維。

 

批評後殖民理論的Aijaz Ahmad (1942-)

《在理論內部》批評後殖民理論:只有第三世界文化成果,將其淨化為供宗主國精英消費的商品的一種實踐,同時允許部分回流用於教化費西方世界的民族資產階級精英。

Said等人是西方和非西方之間的居間者,參與了非西方趨向統治階層的價值和文化規範的同化過程。

後殖民批評本質上是一種調和性理論,因為總的來講,這種理論是講給西方聽眾的,並且在方法上依靠當代歐洲的「高深」理論。因此後殖民批評家是「翻譯官」和「本土情報員」那樣的新型通敵者,他們充當了他們的西方主子與原有地方文化之間的協調人。

 

重要觀念:

帝國主義imperialism:通過武力的主權施加與經濟侵略,在擴張中從而完成對臣屬國的政治控制。當然,帝國主義主權的境外擴張必然表現為種種的殖民型態,所以殖民必然成為帝國主義向境外擴張的產品。

殖民:技術術語──人們遷移至世界其他地方,並在那裡展開新的定居生活的現象。

殖民主義:統治不同種族的人。意味受歐洲國家的直接政治控制,或那些由歐洲人所操縱之國家的直接控制,如美國、澳洲。統治其他種族的人們,特別是統治亞洲人與非洲人。

二戰前,西方資本主義工業國家在政治、經濟領域上,與非西方國家間的互動與相處模式,也就是以武力軍力取代或取消非西方國家主權。

Settler 移民者(中性詞)colonial 殖民者(非中性詞)

新殖民主義:二戰後,西方國家與非西方國家(第三世界)在政治、經濟領域上的互動情形,也就是以政治、經濟力制約第三世界,使其並無真正獨立狀態。

Diaspora離群者、離散:原指流亡的猶太人,現指

(1)許多原先被殖民,後來移民到殖民母國的人。

(2)17,18世紀西方國家的奴隸買賣,西方國家到非洲買奴隸,這些奴隸離開自己國家而隨主人到他的國家。

(3)19世紀禁止奴隸買賣後,改為用合同方式把非西方國家的人,如中國人、印度人移民到殖民母國。「文化幽靈」:沒法形成自我認同的建構,形成一種認同的迷思與錯亂,Diaspora identity

 

宋國城。《後殖民文學:從邊緣到中心》。台北:擎松出版公司,2004

後殖民文學:第三世界指脫離殖民主義控制,先後在一次大戰和二次大戰之後獨立的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等地區或國家。第三世界文學又可稱「後殖民文學」,它指用「殖民母國」(主要英、法語),以本民族之歷史、文化和人物作為寫作題材,以民族「自我敘事」和對英美帝國文學進行「對抗論述」counter discourse的方式,旨在翻轉並奪回本民族之「文化主述權」的一種文學傳作模式。

換句話說,後殖民文學即是一種具有歷史重組和政治革命意義的「實踐文本」,也是一種帶有「抵抗/自述」之啟蒙意義的書寫策略,其最終目的在重建第三世界自己的民族文學或國家文學。

 

Elleke Boehmer把後殖民文學分成兩種類型:

  1. 曾經遭受殖民統治的人民的文學(literature of once-colonized people),以民族主義作家nationalist writers為主體,包括Aime Cesairo, Wole Soyinka, Gabriel Garcia Marquez, Chinua Achebe, Toni Morrison等。民族主義作家關切的是「從他們不同的歷史、種族和隱喻方式中,重新建構被殖民統治所破壞了的一種文化屬性,這種需求是一種尋根、尋源、尋找原初的神話和祖先,尋找民族的先父先母,一種恢復歷史的需求,一種確立與過去相聯繫的(時間的)延續性(continuity)」。
  2. 移民社會的文學(writing of settler society),以「移民作家」為構成,包括Salman Rushdie等。移民作家關切的是在其與母國關係上建立一種相鄰性(contiguity),因而是一種空間的延續性。

此外還有同情殖民地人民或有色弱勢的人種的作家,比方Nadine Gordimer

後殖民文學有兩大特色:一方面通過歷史記憶的回溯,重現被壓抑的民族性與真實性,一方面透過移民經歷下的混雜和多重視角,乃至於以「國際文學」為期許,重新刻畫和書寫殖民與被殖民的歷史關係。

 

記憶和書寫構成後殖民文學基本的動力與目標。歷史是為了保存人類的功績,使之不至於年久失修而被人遺忘,「牢記」與「紀念」是歷史的重任。歷史敘述的主題特別關切的是「主國與異邦」、「主體與他者」、「殖民與被殖民」之間的差異與分歧。

Frederic Jameson:第三世界文學總以一種「民族寓言」national allegory的形式表現出文化抵抗的政治向度。因此第三世界文學總是具有某種「政治文本」的能量,個人的感知和命運總是從歷史記憶、民族意識、人民文化和社會鬥爭的總體敘事中進行塑造。

 

第三世界文學與第一世界文學最大不同

  1. 第三世界文學扣緊殖民歷史並在解殖語境中鋪陳其解放敘事的啟蒙作用,對集體身分殷切關注、民族文化深情眷念、國家自主狂熱追求,使第三世界文學民族教育意義大於美學賞析的意義。
  2. 就追求一種「第三世界主體性」的策略目標而言,由於歷史的物質基礎還沒有使第三世界形成一個發達資本主義體系和「在場的主體」,因此沒有後現代主義的回溯和Derrida解構主義意義下的「形上的厭惡」。這意味政治的不安、經濟的匱乏、文化的邊緣、種族心理的脆弱、使第三世界文學在重塑其集體自我意識過程中,格外充滿抗爭的寓意和創作技巧的魅力。
  3. 多數採取「仿寫/反寫」的策略,和西方主流文學分庭抗禮,第三世界文學具有「文化抵抗」的作用,在爭奪文化政治的版圖上,具有「無煙炮火」的特殊意義。

第三世界文學召喚的事一種「另類讀者」,它更需要一種新的「閱讀視域」reading vision,即一種從邊緣到中心的「閱界」──跨越文化疆界進行詮釋性閱讀──策略。

不僅是「作家和作品」,而是實踐的社會文本Social Texts of Praxis

 

流亡主題Said12世紀日爾曼高僧的話:「一個人若覺得家鄉是甜美的,那麼他只是纖弱的雛兒,若認為每一寸土地都是其故土者,那麼他已經是強者,但若將整個世界視為異域之地,則他已是一個完人。」

在宗教意義上,流亡文學是繼現代主義之後一場嚴酷的精神實驗形式,涉及對世界的重新認知和集體經驗的重塑。入籍法國的昆德拉(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作者)──情投巴黎,苦戀捷克。反遺忘。

 

作家群:

John Michael Coetzee 約翰柯慈(1940-)(2003 Nobel Prize)南非作家,旨在表明,種族隔離與歧視不能理解,它需要更大範圍的人性寬容,更大程度的跨界式溝通,因為在中產階級的高貴仁慈與種族隔離的真實性之間,根本不成比例。最成功的作品《屈辱》,以「不可能的寬容」來描寫人們面對暴力(一種種族主義的以暴易暴)創傷下的無奈與出路。

 

Aime Cesaire 艾梅沙塞爾(1913-)法屬加勒比海馬提尼克,1968The Tempest。「黑性運動」作為思想復甦和文化回歸運動,主旨是透過文學、藝術、音樂和社會運動,追求一種黑人個性的表達,這種表達既是率真的,透明的,也是自我肯定和自我尊重的。在政治上,黑性運動致力於反對法國殖民主義、抵制歐洲帝國的「殖民同化」colonial assimilation。感性是黑人的本質,理性才是希臘的。Feeling is Negro, Reason is Greek.

 

Wole Soyinka 沃爾索因卡(1934-)(Nobel Prize),結合希臘悲劇和索因卡出身族群「伕魯巴族」yuruba的神話於他充滿精靈神怪的劇本中,是索因卡文學創作的一條主軸。靈物祭拜、圖騰意象、奧崗之神Ogun。超越性的種族復興主義。

 

Salman Rushdie塞爾曼魯西迪(1947-)Satanic Verses回教世界追殺十年。1991Imaginary Homelands: Essays and Criticism 1981-1991被視為「對aparthey、英國種族主義、(印度)回教基本教義派、少數移民保護區、宗教仇恨和迫害」批評,提倡一種以混雜、不純、混合、重組、移動、越界等概念為組合的「文化移植論」cultural transplantation

「後殖民復仇意識」始終是魯西迪創作意識中深層的動力之源。是亡命寫作和文化「混雜」diaspora下的產物,永遠是過客,母國族人的叛逆者,也是西方帝國文化莊園的入侵者。

儘管後殖民理論家不鼓勵任意性的宗教褻瀆作品,然而,後殖民理論大師Said卻給予這些泛流亡的作家很高評價。Said ”voyge in”這一概念來概括從邊緣向中心的回寫write back運動,這是一種文化回流和反吸納的過程,它以「都會遭遇」metropolitan encounter為其運動場域。都會,特別是西方國家移民人口集居的大城市,為邊緣文化的潛伏滲入,蘊育和集結文化反抗力量,提供了地理的優勢。它很容易形成一種「文化併生結構」para-formation,並以前衛姿態和主流結構形成「挑戰──融合」的競述空間,從而達到消解西方正典論述的效應。

現代主義與其後殖民流亡文學之間互通款曲,Rushdie:文化上流離失所的處境,迫使後殖民作家接受了一切真理和確定性都不會恆久不變的真理,在此意義上,或許正是一種「後殖民意識」招來了現代主義的出場。

 

Vidiahhar Suragprasad Naipaul維迪亞奈波爾(1932-)千里達出生的印度人(2001Nobel prize),在流亡中寫作,在寫作中流浪。印度三部曲:An Area of Darkness: A Discovery of India 1964, Inida: A Wounded Civilization 1997, India: A Million Mutinies Now 1990,對祖國極尖酸刻薄。

 

Jean Rhys李絲(1894-1979)西印度群島Creole, Creole hybrid:加勒比海地區歐洲人與當地土著混血。寫作在冰冷父權社會中被利用、擺佈、遺棄的邊緣女性,不斷暗示「經濟獨立」對女性解放的重要性。

Wide Sargasso Sea《藻海茫茫》,主體化creole觀點,翻寫BronteJane Eyre,反殖民體counter-colonial text,寫出BronteMr. Rochester──隱藏其邪惡本質,Jane──美化此獨立女子,Bertha Mason──混血女子的善良無知,小說以「瘋女」為「他者工具」塑造鄙視有色人種的意象,《簡愛》是「帝國願望文本」。Spivak:李絲的《藻海茫茫》在於讓「瘋女伯莎」開口說話,並為她重塑人性。

帝國主義把absolute other 教育成domesticated other西化的土著。

 

Gabriel Garcia Marquez加布爾馬奎斯(1928-)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 1967,魔幻寫實主義:turning reality into illusion but not causing it to distort,孤寂solitude是拉丁民族中那種悲劇重重、意義渺渺的歷史孤獨感,七代族人陷落在一種「創立/沉淪」、「絕美/亂倫」、「好戰/孤立」、「生育/幻滅」的辯證輪迴。

 

Chinua Achebe齊努亞阿契貝(1930-)「民族敘事」文學,奈及利亞四部曲,阿契貝認為,激情、鬥爭、忠誠與厚道是非洲人性格的特徵,作家就是要在非洲人物和景物中進行一種心貼心的描寫,來反映非洲人為了土地、信仰、自尊而鬥爭的生命節奏。基本主題:歐洲文明與土著文化的衝突,非洲人尊嚴的失落,以及殖民教化下非洲傳統社會逐漸瓦解的無奈感。堅持:自己說自己的故事telling one’s own story.

 

Michael Ondaatze麥可翁達杰(1943-),跨文化史詩,1992The English Patient,小說緊扣殖民主義和戰爭暴力下的精神創傷mental trauma,試圖通過跨民族跨文化跨歷史的「超越性理解」尋求「靈魂之傷」和「生命之缺」的治療與救贖。

 

Nadine Gordimer納丁戈迪默(1923-),「種族政治」文學,1991Nobel Prize得獎原因:「在一個警察國家的審查制度下,勇敢而直接推進了告別種族歧視之歷史進程」。終生「留守故土,在地奮鬥」。

aparthey1948代表荷蘭極端種族主義的國民黨執政,開始推動種族隔離政策,13%白人統治87%黑人人口。

Gordimer寫作主題圍繞種族主義對人(無論黑人或白人)的自我構成ego-formation和意識深層的異化性傷害,是一種變態anomaly

1994None Accompany Me,「史塔克原來以為情慾之愛就是自我的交托和付出,到後來才知道,自我不是一張床,可以任意和擁被者共眠者分享;生命是一場孤獨的行走,起站和終點都寫著『孤獨』同樣的站名。」正如法國哲學家雅克馬利坦Jacques Maritain所言:「詩」來自一種靈魂深處的力量,詩人的職責就是承諾返回那個靠近靈魂中心地帶的隱蔽之處。納丁戈迪默就是這樣一位詩人,她給讀者一種努力攀爬人類精神高原的熱力。

 

Ngugi Wa Thiongo恩古吉提安哥(1938-)東非肯亞,「英語尋根」文學,認為基督教是帝國主義侵略本質,1962 The Black Hermit提出:部落主義、種族主義和宗派主義是東非社會的三大毒瘤。

把西方神話文化表述置入本土語境論述脈絡中,變成「轉譯/再現」文本。「異花受粉」不是簡單模仿,而是「文化位移」cultural displacement作用。1977Petals of Blood對獨立後的政治腐敗不保留的批評,《心靈解殖》對語言的選擇和把語言放置何處,是一個人定義他/她的本性和社會環境的核心問題。如果我們繼續使用外國語言,繼續效忠於這種外國語言,從文化的層面上說,我們不是繼續著我們在新殖民統治下的奴性嗎?從另一方面來說,「單一母語寫作」的觀點,只有在把語言看成是一種純淨無染之文化載體的假設上才能成立。然而,從無一種文化是純淨的,歷來文化都是混雜兼蓄,反對英語、主張回歸毫無雜質的本土語言,和自稱唯一高等英語文化一樣,都是站在一種「語言本質主義」立場。SoyinkaAchebe都認為後殖民文學中特有的抵抗魅力就是通過操用殖民語言達到一種「解中心化」decentralization和「反寫」writing back的效果。因此,後殖民作家應具有「雙語寫作」的能力,因為挪用殖民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寫作權力」power of writing的再生產,通過作家運用轉換code-switching和方言音譯vernacular transcription等策略,產生既棄置英語霸權又展開重寫定義re-define的雙重作用,將帝國論述原先用來劃定中心與邊緣之疆界的論述權力奪取過來,重新協商並重定文化疆界。

 

Toni Morrison童妮摩里森(1931-)Ohio State single parent「新黑人女性」文學,1993Nobel Prize speech:「小說,從來就不是我的玩樂,而是我整個生命中為之付出一切的全部生命。」1970The Bluest Eye, 1973Sula, 1977Song of Soloman, 1981Tar Baby, 1987Beloved試圖去迎合一種遠離自我現實的白人價值觀,非裔美國人極可能面臨自我毀滅的命運。白人的美感是黑人精神異化與價值病變的根源(肢解黑人)SulaMorrison最喜歡的角色,社會反叛下自覺的悲劇角色,黑人女性自覺和「自我探索」的心理小說,反叛型黑人女權主義者:絕對獨立人格和放縱的生活方式,至死不渝的反抗加諸她身上的現實,並充分自覺地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Sula以亂交來解放,是「受虐性昇華」和「消極性解放」的通處感和悲劇性,擺脫傳統黑人文學「自憐自艾」哭調風格。與白人女性主義強調兩性「差異」的觀點不同,Morrison更重視黑人民族中兩性的「同志」與「合作」關係:黑人女性對受壓迫的黑人男性的包容與寬厚。Beloved 裡的infanticide,殺掉孩子以使她不淪為奴隸,Sethe賽絲兩歲女娃,陰魂不散。白人文化中殺嬰是嚴重的文化禁忌,更是無可饒恕的惡行,但是在黑人文化中它卻是一種拯救與復仇的手段。亂交也是白人文化的禁忌,但它卻是黑人女性追求個性自由和一種瞬間唯美的慣用手法。

 

Kazuo Ishiguro石黑一雄(1954-),五歲遷英國,「國際移民」文學,希望寫作國際化小說,包含對世界上各種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都具有重要意義的生活景象。1989 The Remains of the Day,自虐式的情感壓抑和盲目忠誠,使他既不能顧及父子之間的天倫之情,也守不住一段真摯情感,自己所堅持的「責任」,不過是自己逃避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快樂的責任的一個藉口。

Jamaca Kincaid牙買加金凱德(1949-),「後殖民自傳」文學,加勒比海Antigua1967自治,原英屬地,對殖民主義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2/5/2001在明尼蘇達大學演講:”I would be lost without the feeling of antagonism that people have towards me.  I write out of defiance.”  1996 The Autobiography of My Mother, Xuela:拒絕當母親,粗野潑辣極端反社會性格的人物一無所有只有憤怒之後的堅強Kafka(1883-1924):人們應閱讀「受傷」的小說,因為傷害使人的意識獲得了提升。Spivak:「寫作是女性擺脫臣屬地位,從沉默到發音的一種存在策略。」個人只有通過持續感知他人面對自己的敵意,並持續與其這種本體性的敵意做永無休止的戰鬥,才能避免自我迷失。

Suzanna Arumdhat Roy阿芝達蒂羅伊(1961-),「文學行動主義」,反美、反帝國主義、反()殖民主義、反全球化、反戰、反核、反歧視。1997 The God of Small things:在政治上,「微神」是對國家神話、種族中心主義這樣「大神」的隱性諷刺。微物也是一種「虛無主義」的表徵,一種缺乏意志、沒有力氣、在無奈中發出淡淡諷刺的虛無感。

Roy展現無人可比擬的「細物描述」能力,以一種「無微不至」的微觀與透析,如清風細雨一般拂掠過每一個細緻的景物。Roy認為賓拉登是美國人自己搞出來的怪胎,是美國長期妖魔化回教世界,把American value神聖化的產物,因為美國不斷需要「敵人」來顯示它的英雄氣概。

 

Peter Carey彼德凱瑞(1943-),澳洲作家,「後殖民流放」文學,rewriting Australia,澳洲Australia語出拉丁語terraaustralis「南方大陸」,17世紀被歐洲人發現後,以為這一塊直通南極的陸地,故稱澳大利亞。

1770英國殖民地,英國人類學兼探險家James Cook發現澳洲,以「畫地圖」方式宣布Australia為英國領土,即成英殖民地。18世紀末美國監獄人滿為患,美國獨立戰爭後英國失去美國這個「流放罪犯」的場所,尋找流放罪犯場所,Australia成為首選之地。1788美國16萬名犯人抵達。由逃犯故事、盜匪小說構成的「流放文學」一直是澳洲歷史與文學傳統的主流。

 

Derek A Walcott德瑞克沃克特(1930-)1992 Nobel Prize,東加勒比海安得列群島,「後殖民抒情」史詩,移民/混雜hybridity身分代表,1985起在Boston University任教至今。

在殖民主義掏空了故國的精神實體之下,給予故國一個得以重新認識的形象,作為自我認同的出路:海洋、島嶼、帆船、水手、小島、沙灘、椰林、山口。詩的美學:崇高、優美;詩風:多樣性、廣博性、文字細緻流暢。對第三世界的革命運動,特別以種族主義為訴求的民粹運動,Walcott持懷疑態度。詩人只有想像的王國,卻沒有公民的地位。對Walcott而言,自我的流放和認同的回歸是一種生命歷程的「歧路同歸」,因為流放並不是指一種寫實意義上的逃離或放逐,而是一種形上的流亡,一種自我去弊的精神洗練,因此,自我的流放是對「失樂園」的想像性回返,一種「流放的想像」exiled imagination一如飽嚐人間風霜而重回伊甸園的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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